父亲 | 你的青春有军装的样子_优秀书信_阳光网

父亲 | 你的青春有军装的样子

2020-06-10 16:08:44 来源：阳光网—阳光报

　　一张发黄的军装照片，精瘦的身影，伫立在人群熙攘处；迥然的目光，一呼一吸撑起了远风的记忆，打开了爸爸的军旅生涯。

　　二十七年前冬，爸爸十八岁，毅然从军，踏上了通往西北边陲的军旅征程。保家卫国的远方不可测度，故乡的阡陌纵横只留下了奶奶的泪眼婆娑。

　　1997年夏，青海湖边，彼时还是阴晴不定的茫茫草原，阳光与缄默的土地终日斡旋，却让夏花般绚烂的日光与秋叶般寂美的寒冷在一日两头徘徊。兰-西-拉国防光缆的浩大工程俨然已近尾声，未及拂晓，不近河岸，便涌进凄冷的风。但一颗火热的生命，正如他土生土长的黄土高坡一般热烈奔放。一大口青稞酒下肚，甩下沉重的大衣，爸爸便和突击队的战友们纵身跳入冰冷的河水，一道人墙就此筑起，挥锄截流，确保了光缆的顺利铺设。瓠纹泛起，让一个个青春的梦想比流星更为粲然。

　　戈壁滩上，寸草不生，时而万里骄阳，时而狂沙骤起。爸爸和战友们带领几十辆军车，风风火火开始了为期数月的野外训练。阳光的气息一点点侵蚀着皮肤，强烈的紫外线下，爸爸的面庞逐渐涌上了黝黑的色彩，一层层地碎裂开、脱落，倾注着不尽的痛苦。食物，也在恶劣的自然脚下屈服了，生米终归煮不成熟饭。中秋节的夜晚，月饼掉到地上，竟发出了沉闷而坚实的声音，用旋转的轨迹圈画下一个无奈而甜蜜的微笑。

　　爸爸笑着追忆到，等到他回来时，我已然无法辨识那迥然的目光下刚毅的色彩了。

　　这是确然的，为大家舍小家，爸爸付出的近乎是整个家庭。多年与妈妈两地分居，直至我两岁时，见面时间统算起来也不过一个月。或许何时认得爸爸，是个需要在我生命历程里落笔的时日。甚至在我出生时，爸爸还在北京的军校里学习，所幸出生后匆忙的一面之缘，现如今也结成了父女情深。

　　三年前春，为了照顾罹患重病的姥爷，爸爸惜别了热血芳华的军营。一个曾经模糊的身影在我的视野里不断鲜活起来。每天早晨五点多，厨房里的锅碗瓢盆便大张旗鼓起来，缜密不乱的刀法，忙乱着微胖的身材。“爸，我真的早上吃不动菜了。”望着一碗绿油油的菠菜和铁打不动的蒸蛋，心中仍留有与昔日蓬软的面包和色泽灵动的果酱失之交臂的满腔悲愤。“不不不，吃这个可以长高啊……”一口一口，驰骋于军装背后是爸爸，三寸不烂之舌也是他，但那字字珠玑，却是日复一日遗留在饭菜旁的唠叨。曾经的棱角分明，在爱的洪流里掩盖时，眼中不过是生活驻足的美好。

　　一次偶然的机遇，父爱入耳。“我其实很爱女儿，到现在还经常为了当初没能多陪伴她而深感愧疚。”爸爸说完，敛下了深沉的目光。无意入耳的话，感动至深。

　　此时无声胜有声，父爱无言，不过是千言万语道不尽山的巍峨；父爱有声，一经入耳，方晓得纸短情长只因父爱永不凝结，汩汩奔流。

　　本文作者系高新一中初中校区2021届创新一班学生马玉书彤

　　指导老师：赵文艺

编辑：薛瑜